三日时间虚晃过去,在这期间县令大人闹出了许多声响,更让人意外的事是自那日汉家百姓暴起,苗人如同绝了声响再也没有下山闹事。他们绝对想不到那群躲过一死的苗匪回到寨后含泪带涕地向族人哭诉:山下的汉人得了失心疯,全都悍不畏死地杀人搏命。
寨中刚被坏消息惊到人心惶惶,山下的探子紧随而来,其传递的最新情报更让他们坚信:下山等于玩命!
一夜之间,苗寨中所有苗人都收到近日不得出山的禁令,然而他们意料不到的事,在探子进入寨门的那一刻,草丛后一道黑影向山下疾驰消失......
苗人是打算消停了,但杨清涟却在这时活络起来,起先他对苗家还有几分同情,毕竟这些年来若不是贺丰秋那群恶人作乱占地,他们也不必入山做匪。他之所以先整顿延秦矿商也是出于下一步能逐渐平和地将苗民转街回来的目的,只是几日以来他们所作所为实在让他失望:
苗汉两家一直处于抢与被抢的关系,但向来维系在大家都有口饭吃的平衡,权当是汉人对于他们的补偿。不过你们却受居心叵测的人怂恿,一来二去抢劫反倒成了习惯,简直是要断汉家百姓的活路,哪怕你们不是主谋,罪也当惩!
如今已经探明苗寨准确位置,是到了磨刀子算账的时候了。
于是前两日杨清涟放出榜文,召各处县民从家中有锣鼓带上锣鼓,没锣鼓的带上锅缸,不是论什么东西,只要能发出响声的全都捎上,自主请愿潜道苗寨附近,有多大声响弄多大声响。
但凡前往者,只需敲上一日便赏五十铜钱,若是连夜者再赐五十:期间可携利器以防不测,有幸抓获出寨苗民,不论死伤押回县衙赏银一两:倘若遭遇不测,查实之后补贴死者家属五十两。
榜文还没放出半个时辰,县衙门的门槛就被踏破:姑奶奶,就这么敲上一天就有五十铜钱,稍稍幸苦些可就有百文,在延秦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钱何时这般好赚?昨日见那些苗人抱头鼠窜的狼狈模样,不过是些欺软怕硬之徒,哪怕好歹有个万一家中凭着抚恤津贴,家中老小也能买口薄地温饱有余地过下半生。
这种万人空巷之景可吓坏了贺丰秋,瞅瞅这些人模样,腰间佩刀肩上捆锤,根本不向就冲那五十铜钱去的,分明是打算去苗寨劫人家口好回来换些赏银。登记名册的是个伙计都快忙不过来,放眼看去人流估计从衙门口排到南郊了。
然而杨清涟却丝毫未露出惊讶的面孔,如今此情此景阶在意料之内,可由于人数实在太多不得不分为几日的量,他当即宣布每人只能执勤一日,但表现出众可多加一日。人群立刻躁动争先恐后地向前涌挤——牟利就这几日时间,少一时辰都是损失!
至于赏钱这方面的出资,杨清涟当仁不让地转到贺丰秋头上,起先这唯利是图的老头满脸不愿:花些几十两得人敬语自然是好,可这延秦府大致算去只要不是个等死的懒汉,都想趁机赚多些滋润日子,心头粗略算算一人便是五十钱,就单来报名的空怕就有贰仟多人,那不是要抽他层血?
杨清涟也清楚仅凭几句恭言想让这老家伙转性是不可能的,当时就贴在他耳旁吹风:“贺老爷啊,只要你愿应和本官这次,延秦府金业每年上缴的数里我偷偷再给你留下两成如何?”
“大人!你...你此话可...可当真?“贺丰秋激动到脸颊涨红,枯手颤颤巍巍地抓着杨清涟的袖角:延秦每年开采出来的金矿可是巨数,就这微微的两成都能让穷苦门户做上富硕人家。
“本官在你心里连这点能耐都没有么?”杨清涟佯装不满,张起杏仁大眼瞪着贺丰秋。
“大人误会,大人误会。”贺丰秋见县令面色不悦,随即换了副讨好的面色:“我现在就去让人把钱备好,保证让大人您后顾无忧。”
望着贺土财主兴冲冲离去的背影,杨清涟哼然一笑,若是这老太爷知道朝廷插手延秦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不知会作何感想?莫说只给他留两成,便是给延秦府所有矿商留两成也不过是他杨清涟简单的一句话罢了。
正当他低头随意查看下人登记的册子时,身后却响起一阵拍桌争吵:“怎滴!瞧不上外乡人还是怕我收钱不做事!”
杨清涟转身上前,越是靠近越发觉此人背影怎么如此面熟。待他走到人身侧探头一看,这满是憋屈的脸除了白落凤还有谁?
“白兄怎么会在这里?”杨清涟甚是惊讶,江湖人身手如何评测他断然不知,但以那夜白落凤立于剑柄而不倒的身法想来差不到哪去,若说不愿屈尊入富人家做打手,随处开个武堂或是押镖估计日子也会阔绰。
白落凤仿佛知道杨清涟的困惑,腼腆笑道:“不瞒你说,我只是个随遇而安的走江湖人,如今年过十八春秋,却甚是拮据没,今日听见你这儿有得钱法子,便想过来试上一试。”
杨清涟哑然失笑,白落凤语气陡然一转指着记名的小生忿忿道:“可这人说我不像本地人,怕我言之无信到时寻不到人,不让我接着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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