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娜晓得妈妈和爸爸的差距。她竭尽全力充当家庭的开心果, 什么都要三个人一起,一起外出吃饭, 散步、看电影、野餐、出国游玩。甚至到大学, 她都会在周末的早上钻进爸妈的被窝,要亲亲要抱抱。
王国林总是说, 她是他上辈子的小情人。
那为什么还会被一个冲着他权钱而来的女人给迷住?他看不清吗?难道父女间的亲情,家庭的温暖,都抵不过这低俗的肉/欲吗?
不止王国林。还有苏江。前者动摇了深沉父爱与幸福家庭的根基, 后者让她明白, 如果连一个二十岁不到的男生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那永得一人心的爱情,根本就不存在。才刚和她分手, 就和纪敏敏好上, 更是狠狠打了这份爱情和她的脸。
胡伟开车从酒店车库上到地面, 正好遇见这几个女人在拉拉扯扯。他已经过了管闲事的年纪, 便把车子靠边停着。
“怎么啦?”坐后座的周文菲问道, 前排座椅挡住她的视线。
“有人打架。”胡伟说一声, “没事,酒店保安已经过去了。”
等两分钟, 前面清场了,车子启动,进入主路辅道时, 胡伟往路边一看:“哟, 还在打。”猛地踩刹车, 周文菲吓一跳:“怎么啦?”
“他们在打袁心悦。”胡伟停稳车子便窜出去。
周文菲朝窗外看,路边的绿化带中,袁心悦被一个中年女子抓住手动弹不得,驼色大衣扔在地上,海蓝色的衬衫也被扯开两粒扣子,隐约可见里面的白色文胸。
她心里咯嘣脆一响,也慌忙下了车。
胡伟拉出袁心悦,带着她往车子那边走。她们还要上来纠缠,周文菲赶过来阻拦:“你们这样打人是不对的。”
中年女子嚷嚷:“什么不对,偷男人就该知道,会被有当街扒皮的一天!你别拦着。”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她见周文菲的打扮和停在旁边的跑车,不敢出手推人。
周文菲还要说,耳边听到熟悉又意外的声音。“周文菲,你管什么闲事?”
扭头一看,王丽娜拿着手机在拍视频。一年多没见,她的脸好像整容过度,见不到往日一丁点的天真烂漫。她难以置信:“丽娜,是你?”
王丽娜根本不理她,跑过去拦在胡伟跟前。胡伟要推开她,她说:“我老爸是市财委的王国林。你推我试试?”
胡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手停在空中。他怀里的袁心悦挣脱出来,冲着王丽娜喊:“你老爸是王国林,就了不起?”
王丽娜啐她一口:“就是。女儿就一个,小三小四小五要多少有多少。你觉得他会为了你跟我生气?你要是不滚蛋,我寒假没事,天天削你玩。”
“够了,丽娜,欺负人有个度。”
“别叫我丽娜,”王丽娜轻蔑地笑了,“我跟你熟吗?”她指着袁心悦,“你跟她比较熟,小三见小三,两眼泪汪汪,是不是?”
周文菲不想再和她说下去,仰仗父亲特权来欺负别人的王丽娜,不熟也罢。“大伟哥,我们赶紧走。”
车上,袁心悦望着窗外寂静的车流,沉默不语。周文菲看她衣襟上的扣子不在了,从包里拿出别针,细心帮她别好。
“谢谢。”袁心悦低头看一眼:“你还随身带这个?”
周文菲晃了晃护腕:“有时候戴围巾容易松,需要这个。”
袁心悦看着她的手腕,突然开口:“我能看看吗?”
“好吧。”很突兀,但是周文菲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于是脱下护腕。
手指轻轻摸上那条肉粉色的蜈蚣爬痕,夜里袁心悦的声音有些沙哑:“疼吗?”
“不疼了。”
“我问当时割的时候疼吗?”
不是和什么人,周文菲都能聊这个话题,她把护腕戴上:“我不记得了。”
袁心悦继续看着窗外:“抑郁症有什么症状?”
“很多。要医生来判断。”周文菲边说边想车厢里好静啊。
“会整夜整夜失眠吗?”
“有些人会。”
“会哭到手脚冰凉麻木吗?”
“有些人会。”阳少君也说袁心悦这一年来变消极了,周文菲抓住她垂在一边的手,“你要觉得难过的话,我可以帮你约心理门诊。不是说一定要有病,普通人心情不太好,其实也可以去聊聊的。”
袁心悦仍然在自顾自地问:“得抑郁症会不会很难原谅别人?”
“我不知道。”周文菲说。
半个小时后,到袁心悦住的公寓楼下,周文菲说:“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下车走几步,袁心悦回过头来,眼里晃着光,隔几米望,像一池哀伤的湖水,“知道姚婧当时为什么要找你的麻烦?”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电脑的微博没退出来,我发了你生日的几张照片,姚婧看到,受刺激了。”
“啊。”没看到那个微博具体的内容,周文菲也生气不起来。
“我不求你的原谅,只是告诉你这件事。为什么这么做?哼,我这个人见不得别人好,尤其是再辛苦都要不来的东西,不甘心被人轻易就得到。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袁心悦手插在大衣兜里,转过身接着走,走得慢也走得轻,高跟鞋踩在石砖上,声音“嘭嘭”地清脆。
发生这么多事,还不到十一点钟,仿佛时针被人故意拨慢了。周文菲怕这晚对袁心悦来说太难熬,又怕王丽娜会追上来,于是叫住人:“心悦姐,要不……今晚去我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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