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王大人接连几声长叹后,突然眼眶一红,抹起眼泪来,“实不相瞒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他被陛下斩了!我们这些……”
“你说什么?陛下斩了太子?”冯挺惊怔。
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急促询问道:“陛下为什么要斩了太子?”
冯挺的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他不敢置信,陛下居然会斩了太子。
“我骗你做什么?”王大人老泪纵横,“说起来,太子之死,却与你冯都督脱不了干系啊!唉!”王大人说着悲不自胜,竟以袖掩面哭了起来。
冯挺瞠目道:“与我有关?”
一想到与自己有关系,冯挺着急得不得了,他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连累太子被斩了,如果真的是他做了什么,他宁愿自己被砍了脑袋,也不要太子被斩啊!
“我终日戍守边关,连书信都只是禀报边关境况,太子又怎么会因我被斩?你快说来!太子殿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王大人不住地叹气,沉重道:“不瞒冯都督,此事我也觉得其中有蹊跷啊!”
冯挺本身性子就急躁,王大人说话又是十足的磨叽,冯挺架不住他的絮叨,连连催问:“事情究竟为何?你快详细说来啊!”
王大人看了看他,又叹了叹气,抹了抹发红的眼角,痛心疾首道:“我怀疑是颍王陷害,只是没有料想他竟然行出如此卑劣的手段啊!唉呀!”
冯挺登时就怒了:“颍王他干了什么!”
他知道颍王素来有夺嫡之心,若是颍王加害于太子,是极有可能的!
“唉!京中事态多变,颍王对东宫储君之位早就虎视眈眈。所以太子在派人运送一百件甲胄来往庆州时,本来是想顺便同你说明,准备着手提前继位……”
“提前继位?”冯挺更是一怔,“甲胄一事我知道,是我向太子殿下请求的,可是太子不曾同我提起过有提前继位的打算。”
“我不信!”冯挺一把甩开王大人的手,“我不信太子会反。”
王大人见他不信,立即道:“那为何陛下要斩了太子!”
说着王大人又捶胸顿足地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令冯挺心中顿时失了分寸,思来想去,犹豫了许久,才道:“你方才说与我有关?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说来。”冯挺不禁担心,是否是因为自己申请铠甲才连累的太子。
“现在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呢,太子殿下他、太子殿下他都已经去了唉!”王大人说着又是恸哭起来,“可恶可恨的颍王啊!他害了我们的太子殿下啊!颍王倒是得逞了,今后也要继承皇位了,可是我们的太子殿下没了啊!唉呀!”
王大人哭天抢地:“我王某人无用啊,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我王某人想为太子殿下报仇,也是有心无力啊。罢了罢了,还活什么,我没脸活了,我不活了!”
说着王大人就要去翻城墙往下跳,被冯挺一把揪下来,怒斥道:“大丈夫怎可如此轻言生死!”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冯都督!你莫要拦我了!你就让我去吧!让我去陪太子殿下!”
……
……
然而这方,终日被困在宫殿内的林苏青,除了见过送膳的几个太监侍女,就不曾见过其他人影。
连本书也没有,他只能百无聊的整日躺尸,连外面昼夜都无法区分。他只得从送膳的宫人口里问出时辰,每过完一天他便拔一根头发存在枕头底下。
这一数,便困了十几日了。他不禁有些担心起来,难不成梁文复和陈叔华还没寻到对策?按理说,他批复的冯挺的那几本奏章就足以证明实情了,却怎的一连十几日,都毫无消息。
他正发愁,这时却来了两名银盔铁甲的带刀侍卫,他顿觉不妙,主动问道:“可是父皇查明真相了?”
两名侍卫默不作声,只冲他抱了一礼,便左右将他架起径直往外去。
这架势,不善!
“你们做什么?放肆!”
他挣扎着一看,这是去往正殿的路,莫非是皇帝宣他了?
那……侍卫这等态度,莫不是冯挺之案出了岔子?不好。
转眼他便被侍卫带到了皇帝跟前跪着。
“儿臣给父皇请安。”
他面上佯装平常,可实际上心里很慌乱,皇帝突然这么大火气,直接派人将他抓来,必然是颍王办案查出了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情。可怜他没有带出证据,又冲日被困在偏殿,这一出实在是措手不及。
皇帝却怒目横瞪,呵斥道:“孽障!还说你无心谋逆!”
皇帝抬手一挥,随即上前一名侍卫,那侍卫手中捧着一团以黑布包着的东西,走到林苏青跟前时,便将那团东西放下。
林苏青抬头看了看怒发冲冠的皇帝,又看了看地上放着的东西,有一种莫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还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像是在冲撞着他的膝盖。
他咽了咽喉咙,手颤抖着去拆开那黑布上打的活结,摊开布头一看:“握草!”
他脱口而出,吓得往后一趔,居然是颗血淋淋的人头!
“你说什么?”他那一声被皇帝听了去,但皇帝并没有听清是什么意思,随即蹙着眉头直瞪着他。太子比从前能说会道,却不如从前稳重了。
惊悚之际,林苏青忽然听到身后有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大哥,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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