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暖张口就想问她以前是怎么称呼他的,但话一到嘴边就来了个急刹车。
不能问。一问就暴露了她失忆的事实。
而且……听沈宴的描述,恋爱中的他俩那可不是一般的歪腻。她怕那个称呼会把她肉麻死。
是以,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考虑,初暖非常机智的选择了四两拨千斤:“我们现在刚复合,还需要时间适应。我还是先叫你沈宴吧。我喜欢你的名字——亲切,自然,有内涵。”
为了让沈宴同意这个提议,初暖可以说是非常谄媚了。
被女朋友夸得有点儿飘飘然的沈宴则:“……都听你的。”
初暖顿时眉开眼笑,不给他反悔的机会,连忙说:“那就晚安啦!”
沈宴:“嗯。晚安。”
挂断电话,初暖忽然有点好奇沈宴以前是怎么称呼她的。
渣渣系统:“宝贝,老婆,媳妇儿,你喜欢哪一个?”
“……”
她就不应该好奇。
另一边,建筑系男生宿舍。沈宴和初暖讲完电话后,又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才回宿舍。
快被好奇心折磨死的陈树立马迎过去,挑着眉问:“你和校花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在电影院外,为什么说你俩‘复合’了?”
沈宴长腿一迈在电脑前坐下,将手机搁在旁边,打开写到一半的论文,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目不斜视神情淡然:“不清楚。”
语气云淡风轻得仿佛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啧。”陈树嗤笑一声,装出一副并不感兴趣的样子,说:“不说算了。我还懒得听。不过我先跟你打预防针,我这个人演技特别差。你不提前给我看剧本,万一哪天我在校花面前穿帮了,你可别怪我。”
“……”沈宴敲键盘的手停下了,沉吟片刻,说:“她以为我和她交往过。”
“啊???”陈树惊呆了,瞪大眼睛失语了两秒钟,尔后神色古怪地憋出三个字:“幻想症?”
沈宴摇头。更像是有人给她灌输了这种认知,而她却无法辩驳真伪。
陈树很快也反驳了自己的猜测:“不是幻想症。校花看起来挺正常的,除了爱尬撩你,且尬撩你而不自知之外,活蹦乱跳能吃能喝能作妖,一点都不像有毛病的人。”
安静须臾,陈树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她是不是被人给下蛊了?”
“……”沈宴不再跟陈树讨论这个问题,转回眼继续写论文,嘱咐道:“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别刺激她。”
陈树:“……遵命。”
而远在外文学院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男朋友心中竟然是个病号的初暖:……
要是他们来刺激刺激她,说不定她就能知道真相了。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初暖此刻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神经还处于兴奋状态,脑子里天马行空,一会儿是电影院外的那个深情绵长的吻,一会儿是撩得她脸红心跳的温热气息,还有那一声声性感甜蜜到冒泡的‘女朋友’……想来想去其实也不过‘沈宴’两个字,每每意识到该适可而止立即睡觉时,然后就会发现离上一次意识到该睡觉又过了半小时,如此反反复复。
……这就是谈恋爱么?
在一起时害羞紧张,分开后又时时想念。
初暖实在睡不着,打开微信想给沈宴发信息,却又找不到正经话说,‘睡了吗’三个字在编辑框里写了删删了写,最后还是删了,正想退出来,他的信息却先到了——
沈宴:还没睡?
咦?他怎么知道她正想给他发信息?
初暖怕手机的亮光影响舍友们睡觉,缩进空调被里,把手机调到静音,弯着眉眼回复:嗯。你也还没睡?
沈宴:在写论文。
居然还在写论文……这也太冷静了吧?
难道是因为二次恋爱的原因吗?没了新鲜感?
初暖想到只有自己一个人兴奋得睡不着觉,不乐意了,鼓着腮帮子回他:我在背单词。那我们各自努力吧。
后面还加了个微笑再见的表情。
言下之意——我可不是因为想你才睡不着的。
沈宴的回复隔了几秒才到——
沈宴:我也在想你。
唔……初暖心跳了下,气鼓鼓的腮帮子一秒钟复原,笑出两个小梨涡,问:你不是在写论文吗?一心二用?
沈宴:写论文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初暖:……成功了吗?
沈宴:没有。
初暖无声地傻笑了两下:我要睡觉啦。明天要早起。
沈宴:明天见。
初暖:明天见。
关上手机,初暖终于有睡意了,闭上眼,唇线抿出一个两端上翘的弧度,迷迷糊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准时起床,初暖快速梳头洗脸并化了个淡妆,换上展会统一下发的志愿者服装——大红旗袍,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地出门了。
她其实不想穿高跟鞋的,毕竟随同翻译不仅是个技术活儿,还是个体力活儿,穿着高跟鞋走一整天简直等同于自虐。奈何组委会要求女生必须穿黑色高跟鞋,且鞋跟不可低于三公分。
好巧不巧的是,她有且仅有一双黑色高跟鞋,恨天高。
据说她买回来后一次也没穿过。
不穿干嘛买呢?——初暖又想起了那一盒子的比基尼,进而想起和沈宴在泳池时尬到分分钟能升天的情形,脸颊莫名就热了。
沈宴的电话正好在这时打进来。
初暖随手拦了辆出租车,跟司机说去机场,然后接电话:“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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