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梓涵抱着他的猫,走过来示意我跟他一起坐在沙发上,重新把这团漂亮的绒毛塞到我怀里,正式为我们介绍:“来,认识一下,这是晴天。”
我等了一下,猫已经知道我叫什么了,我在等他告诉我猫叫什么。
可他说完那句话就笑着缄口,看看猫,又看看我。
我郁闷了:“你居然给你的猫取名叫晴天?!”
他唇角犹有笑意,却垂下了脸:“不然还有什么法子,可以让我每天都能喊‘晴天晴天’?”
我说:“幸好它不是一条狗,不然我现在非跟你打架不可!”
宋梓涵呵呵笑了起来,一只手在我怀里揉抚着晴天溜滑的长毛,晴天舒服地半眯了眼,或许就快打呼噜了。
而宋梓涵再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只看着晴天,并不看我。
他说:“这家伙刚领回家的时候特别傲,不让我抱,甚至不让我碰,每次想抱抱它都得打上一架。
可没想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骄傲蛮横的家伙,它居然像个小妞一样,怕打雷。
说起来也就是一个星期以前,那天晚上突然打雷,它吓坏了,一下子蹿到我怀里,在那之后,性子就变了,开始喜欢跟我亲近了。”
他说完,抬起脸,这回不躲不避,直直正视我的眼睛:“我早就说过,平常什么也不怕的家伙一旦害怕,就最是惹人怜惜,让人再也不可能放开。”
我低下头,看着晴天。
宋梓涵这话当然意有所指,他指的是我们大二的暑假去西北旅游时发生过的一件事。
大二的暑假,我和宋梓涵一人背着一个旅行包,带着一张地图一个指南针,雄赳赳气昂昂地前往西北,号称访古寻幽,编织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文化苦旅。
那天我们俩去参观一座古城旁的堡垒。这是古代中原的边陲地带,动不动就是军事重地,几乎每一座建筑都是为了屯兵的需要而修建。
当日还是个阴雨天,天空阴沉得像是随时就要哭起来,气氛荒凉凄惨得十分复古。因为这是个开发较晚的文物古迹,政府已经有了比较强的保护意识,并未大肆宣传,所以知道的人不多,我是通过一个来自当地的大学同学才知道的;再加上那天天气不好,游客更是稀少,以至于我总是联想起***的“万户萧疏鬼唱歌”,比当年我一个人在家半夜看《午夜凶铃》还有感觉,毕竟《午夜凶铃》只是关乎一只鬼,就算这鬼大牛到了萧峰的级别,也不见得抵挡得过这浩浩荡荡人才济济整支整支军队的鬼啊。
我们自上而下地参观这座堡垒,从第五层穿过一段长长的、因为已经破败而坑坑洼洼极度湿滑的石阶,走到第四层;再从秘密通道一样的室内旋梯下到第三层,便来到当初士兵们饮食起居的地方。我们最后下到的是第二层,发现这里只是一个狭小阴暗的屋子,通往第一层的楼梯被铁门锁住,并不开放。
我好奇地靠近那层铁门往下看,然后差点没吓死——
假如我看到的是当年战死的鬼魂也算正常,诡异的是,我看到的是铁门边背对着我们坐着一只大花猫。那只猫坐得很正,脊背到脖颈略为蜷曲,很自然的守望前方的姿态,让人完全分辨不出它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死的还是活的。如果它不是活生生的真猫,我只能说,它真是栩栩如生啊!
如果它是假的雕塑或者标本,旁边应该会有文字,说明为什么这里会有这样一只猫。
假如它是活的真猫,这样的姿态分明表示它绝对没有睡着,为什么听到有人靠近却完全不被惊动?
假如它是死的真猫,保持这种姿态也说明它已经僵硬,为什么在这样阴冷潮湿的地方却完全没有腐烂的迹象?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这么多想法当然是后来总结出来的,当时哪有时间理清,但既然这么多说不清楚的东西充塞在脑子里,我第一时间就吓得体若筛糠,赶紧拉着宋梓涵就往上面跑。刚冲上台阶,迎面已经走来了好几个游人,我尚且惊魂未定,要说事后久久不能平静,那是一定的了。
当时宋梓涵就又奇又乐:“不就一只猫吗?至于吗你?难道你终于开窍,知道在男朋友面前装装柔弱啦?”
那天晚上在旅馆的床上,宋梓涵性致勃发,一边把我翻来叠去一边不停地说:“今天你那吓得魂不附体花容失色的小样儿,真是爱死我了!……”
——
我抬起头对宋梓涵说:“也许晴天也没那么怕打雷,它只是被你养熟了而已。”
他笑起来,一语双关:“原来还是养得熟的呀!”
停了停,他的笑容便敛了些许:“其实我当时主要想的是:这时节还能打这么夸张的雷?这么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笑了笑,岔开话题:“你为什么把晴天寄放在宠物店?看你这样儿,也没出去旅游啊。”
他爱怜地望着晴天:“它最近好像有些抑郁症,自从跟我亲近了之后,我每天不在家的时候它就会忧郁了,食量小了很多。我问过宠物医生,他们说它是怕孤单,所以我每天上班前就把它带到这里,回家时再接回去。”
我“啊”了一声,随口说道:“可惜我也不闲,又不喜欢宠物,不然可以偶尔帮你伺候伺候它,看在咱们同名一场的份儿上,对吧,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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