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端,蒙面黑衣人的身后,几个同样打扮的黑衣人也陆续出现在视线中。
马儿来回得踱步,低声鸣叫,不断后退。
“放肆,什么人?竟敢惊了爷爷的马儿。”男子厉声道,他还不相信在自己的地盘,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是石家的公子吗?石米吗?”黑衣人壮汉后走出一个矮胖的黑衣人,冷冷问道。
石米心中一惊,“诸位大侠,恐怕是认错人了,风流倜傥的石少爷,整个中京怕是无人会认错吧?难道诸位是外地人吗?”
矮胖的黑衣人,露出的眼睛挤在了一起,走近道,“不是你吗?”
“显然不是。”石米握着马儿的缰绳,手心早就出了汗。
矮胖黑衣人走到领头黑衣人的身边,“老大,没认出来。”
老大一脚踢向他的屁股道,“他奶奶地,谁让你把画像烧了。”
“老大,不烧不专业。”
“那现在人都认不出来了?”
“怎么办?老大。”
领头的黑衣人,向前一步,拱了拱手,“兄台,对不住了,宁错杀不放过,就当你运气不好。”
女子心头一凛,她感觉到石米的身体吓得也有点颤抖。
“驾!”
石米突然将缰绳一勒,将马扭头转向桥的另一端。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身后不知不觉的已经围满了几十个黑衣人,他们只露出眼睛,手持砍刀,铁锤,红缨枪,弓箭……
俊马和马上的俩人一样,惊慌失措,瞪圆了眼睛,在桥的顶端来回踱步。
“驾!驾!驾!”
任石米如何驱赶,马儿也迈不开腿,只是低声鸣叫。
黑衣人将包围圈越缩越小,越来越小……
女人将头上的银质发簪拔出,用力扎向俊马的屁股。
“嘶——”
马儿惊了,猛地冲了出去,高高跃起,跳出了黑衣人的包围圈,险些将俩人甩下马背。
“哒哒……哒哒哒……”
紧凑的马蹄声和石米心脏猛烈的跳动声共振,他紧紧抓住缰绳,想呼喊救命,却紧张的失声了。
“救命!救命!……”
之前的温柔恬静的女子,紧闭双目,尖锐的喊叫,没有了平日唱曲余音绕梁,甚至喊破了音。
石米这才想起身后还有一位佳人,他扭头望向头发凌乱的女子,没有心情欣赏那白净的瓜子脸,因为身后黑压压的一片黑衣人越来越近。
本来这么燃热的天气街道上就很少有人,零星的几个人看见远处的场面,有的立刻退回了房门,有的早早便避开了。
任凭女人呼救,也没人伸出援手,管这么大的闲事。
百十名黑衣人追逐马背上的两人,如同一群豺狼追逐一只羚羊。
“怎么马儿跑的这么慢?是因为身后的累赘吗?”石米暗念,他抓住女人紧握的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扣开女人的手臂。
“嗖嗖……嗖嗖……”
十几只冷箭从身后不停射来。
心头一惊,石米猫住了身体,将扣开女人的手臂,又放在自己腰上,叮嘱道,“抓稳了。”
不以为意的女子,误以为这是眼前的男人的温柔,紧紧环抱住他,那厚实的背部让她踏实。
“杀!”
“放箭。”
“站住。”
“……”
只听见身后黑衣的声音越来越吵杂。
“啊……”
一枚黑色的箭矢射中了女人的肩膀,女人难忍疼痛,险些跌落马下。
石米侧目,扶好女人,如同扶好一枚盾牌,厉声道,“坚持住。”
马儿穿梭左转右转,穿梭在各个小巷中,穿梭了进了一条集市。
零散的行人躲进了酒楼,餐馆,裁缝店,染布坊……
一家粮油店的老板娘,赶紧召唤两名伙计关闭了房门。
“怎么了?匪盗来了吗?”柜台上算账的老板放下算盘低声道。
老板娘脸上挂着笑容,透过门缝窥视外面的状况,幸灾乐祸道,“不是,是石家的恶少,惹事了。”
“我去报官。”
“傻啊?”老板娘骂道,“算账去,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死婆娘,别看了,过来帮我清点一下银两。”
“哈哈哈哈。”老板娘突然失声大笑。
“疯病犯了?”
“滚,”老板娘扭头笑骂了一句,“隔壁铁铺的老王,杵着拐杖撒腿就跑。”
“哪个?偷人被打断腿那个?”
“还能有谁?”老板娘专心的看热闹,头也不回道,“你把桌上的瓜子递给我一把。”
……
集市上的行人四处逃散,扬起了一片灰尘。
马儿拐进了一个狭长的小巷。
路当中,几名五六岁独自的玩石子的顽童,吓得呆在原地,只见黑色大马冲向他们,却迈不开腿。
见到前面的孩童,马儿本能的减慢了速度。
可这让原本就吓得汗流浃背的石米更加暴躁了,他挥了把衣袖,擦了一把汗,没有一丝犹豫,吼道,“驾,驾。”
可是马儿还是渐渐慢下来了……
回头望见逼近的黑衣人,满眼血丝的石米,眼皮抖动,望着女人,陡然,她拔下女人后背的箭矢插在马背上,红色滚热的马血喷溅在脸上,他失心疯般的怒吼,“驾!”
“啊……”
女人精致的面容扭曲到一起,疼痛难忍的大叫。
黑色骏马悲惨的鸣叫了一声,立刻冲了出去,石米感觉身子向后一倾,险些被甩了出去。
如果马儿会说话,相信石米听到的不会只是身后女子的一句脏话。
黑色骏马爆发了全部的力量,冲向顽童,在几名孩子前猛地跃起,飞过了几名孩童。
几名孩童哪里知道眼前的危险,只见头顶飞过骏马,不自觉的一齐“哇”了出来,并破涕为笑的欢叫起来。
而在骏马落地的同时,缰绳也被石米扯断了。
狼狈的他只能紧紧环抱住马的脖子,而庆幸的是身后的箭矢的“嗖嗖”声,突然停下来了。
黑衣人的老大扬起一只手,示意停止射箭,他缓缓走到孩童面前,捏了一个最胖男孩的脸蛋,轻踢了孩子屁股一脚,笑骂道,“爹娘呢?”
矮胖的黑衣人气喘吁吁的凑过来,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老大,是要杀掉他们的爹娘吗?”
“杀,杀,杀你个鳖孙,”气不打一处来,老大跳起来,猛地敲他的后脑勺骂道,“只顾自己爽,孩子生出来不好好照看,难道长大了当杀手吗?”
矮胖男人撇了老大一眼。
“怎么了?打你你还不开心了?”老大呵斥道。
“你可以打我,但是我不许你侮辱杀手这个行业,”胖子委屈道,“我娘在我五岁临终前,拉着我的手叮嘱过,‘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还说啥了?”
“要踏实做人,干一行,爱一行。”
“我……”老大再一次跳起,拍胖子的后脑勺。
“老大,又怎么了?”
“闭嘴。”
“到底我哪错了?”
“闭嘴。”
“为啥?”
“我不想和傻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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