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本名为曹罗庄,一开始是远近闻名的富庶村,相当于一个小城镇一般,周围小村都以嫁到曹罗庄为荣。
可是后来有一年发生了天灾,周围全部都遭了难,所有村的人口一下子骤减,几个村长一商量打算全部并入曹罗庄,人多力量大。
曹罗庄族长见多个村都已经合并过来,就大方改了名字为曹合庄,众人依旧推举他为族长,几个原村长为副族长,共同管理族内事务,倒也相安无事,和和睦睦。
“那大娘,为何我说我是仙人没人信,反而族长很生气呢?”阿房不理解,普通人若是不相信顶多有些可笑痴儿,但族长以及族民并非如此,反而有些厌恶加生气,让人琢磨不透。
大娘一听惊了一惊,向左右看了一看,才小声说:“千万别说你是仙人,当初大小村庄合计万数人口遭逢劫难,请仙诚拜全都试过,连族长都跪了三天三夜没有任何反应,由诚心到灰心再到死心,哪有仙人,仙人又帮了我们什么?直到后来……”说到这里,大娘欲言又止,马虎结了话,称自己有事就去忙别的事了。
曹合庄,应该离骊山不远才是,怎么可能派上众人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虔诚祷告,怎么可能没有出手相助的呢?阿房心里疑问着。
等等,所有族人?!方才族长说的是所有族人,可是当时年轻力盛加身上老者也才不过二百余人,就算家中有孩子,全部加在一起也不过三百人。方才金大娘说的是万名族人,到底什么事情能从万名族人锐减到三百族人不到?
心中千百个疑问,阿房的心都有些扑通扑通大动作的跳个不停。
吃了一顿金大娘端来的午饭,是一碗比较稀的白粥和清淡小菜,对于已经失了仙力的阿房来说,平时本来就没有辟谷一说,此时更加饥肠辘辘起来,就算如此清淡也依旧吃的津津有味。
金大娘见此不禁揶揄道“你们仙人都没吃过凡人的伙食吧?”
久违的脸红终于挂在阿房脸上,委实尴尬的很,方才信誓旦旦说自己是仙人,然后就为了一碗白粥配小菜就狼吞虎咽了起来,要自己她也不会相信的。
“好了,不逗你了,慢点吃。”
送完午饭后,金大娘说要去看一下即将生产的族长儿媳妇,晚上给了阿房两个馒头充饥。
似乎并不担心阿房会逃跑,因为之前金大娘说过,之所以之前并未有人出去过,就是因为这里地势险阻,位于高川之上,四周都是悬崖,根本不能离开。
借着吃饱了饭还有些力气的功夫,阿房自己踏出了房门第一步。
就像是普通人家的村落一样,每家每户都有一个院落和田园,只是确实能看出来他们之前的繁荣,因为几乎每一家都是两层小楼,一看就连栏杆都几乎是用红木建造的,实在富裕。
门前种的多的不是桃树也不是杏树而是一颗颗梧桐树,树龄至少五十年往上了,只是奇怪的是此时的天气应该正好是深夏,正应该是树木茂盛的时候,梧桐树的叶子却像看不见阳光一样枯黄就像下一秒要凋谢一样。
就在阿房想要走进看清楚一些的时候,就看见这栋小楼二楼有一个小孩子正呆呆地望着自己,看着自己看过去反而哼了一声看向别处。
阿房却觉得好笑,就还是直勾勾盯着他,直到那小孩子被看的不好意思了起来,装作恶狠狠的语气其实萌萌的样子说“你在看什么?”
阿房理直气壮的回答说“当然是看你呀!”果然看到那小男孩羞红了脸。
阿房逗弄让自己开了心,正要抬步走的时候,就又听见他说的一句“还不赶紧跑,等着当祭品吗?”让她瞬间毛骨悚然。
等她有意识回头的时候,才发现男孩已经回了房间。
活人当祭品吗?这就是所谓的祭祀?阿房看着湛蓝的天空,发现自己从下了骊山之后接触到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从未遇见过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晚上遇见的巨蛇去哪里了也不知道。
走着走着,路上根本遇见不了几个人,就算遇见了,顶多对阿房指指点点,对此她只能挺起胸膛来继续向前,闲话是什么?能伤人还是能吃人,既然什么都不是,大可不必理会。
走到早上待的地方已经一下午过去了,天色都有些发暗。
这里就像是一个场地,比较宽阔,中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只是今天在自己身后并没有看到过。
一步一步踏过去,天色并未黑透,就快要看清模样的时候,就听见有人惊叫道“快来人啊,录青媳妇难产了。”
周围不少妇人从自己家里疾步走出来,从阿房身边经过的时候也没有功夫看她一眼,都急匆匆跑到今早上族人去的祠堂旁边一栋三层小楼,那是唯一一栋三层小楼,也说明了主人家的不同。
想起来今中午金大娘所说的族长儿媳妇就要临盆,怕可能就是这一个,那样被金大娘那样挂念着的一定是个好媳妇,她先瞧一瞧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就拐了个弯,跑向祠堂,并没有看见身后有奇怪的枝蔓朝她晃了一晃。
顺着灯火,终于到了那处楼院内,门口大开着,里边的人呜呜泱泱,似乎都在等着婴儿落地好似奉上第一句恭喜一样。
有一个年轻男人在走来走去,看模样非常焦急,应该是那生产女人的夫君,族长的儿子。
只是不知道是否觉得女人必须要有那么一场经历,虽有些惊慌但却也透着期待。
门内的女人撕心裂肺地喊着,阿房想要进去看看却被几个壮硕的婆子拦住,阿房和族长儿子解释自己会些医术,能够帮些忙,似乎那男人已经松动的时候,有人喊着
“族长来了”
果真早上那带有一副正气禀然的模样的曹家族长来了。
走近第一句就是:“我们曹家的事与外人无关,大夫都有,今日不便之处,慢走不送!”
说完,阿房反而有些无语,要不是事关人命自己也不可能上赶子做买卖,来当这个里外不是人。
还没等阿房走出门,就听见里边女人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句“我的孩子”,便没了动静。
产婆开门出来,满手带血,哆哆嗦嗦说了句“大人大出血,孩子出来了是个死婴。”
此话一出,满堂皆静,本来都想好祝贺词的众人像是噎了无数个馒头一样,怎么也说不出来话。
只有阿房看了看,那房间并没有任何东西出来,刚出生的婴孩若是出声即死,必定是一层白色的魂魄,与黄泉脱离不远,直接飘荡而去,继续投胎,而现在并没有魂魄漂出。
第一可能是孩子没死。
第二可能是孩子魂魄已经被什么东西吸收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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