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韶听自家王妃的话,不去反驳,而是拿兄弟之情、孝悌之义,骂那些文官心思歹毒。
宏正帝看着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景韶,不置一词,等景韶骂完,才缓缓开口:“今次二皇子遇刺,若不是成王的侍卫拼死相护,早就凶多吉少。尔等查不出结果,就无端臆测,当朕是三岁小儿吗?”说着将一封奏折扔到站在玉阶下的御史脚下。
刚正的御史范杰是说得最起劲的,被皇帝威严的声音震慑,只得跪下捡起地上的奏折。
那份折子乃是二皇子昨日递上的,其中言辞恳切地劝父皇暂不追究此事,因为最值得怀疑的就是自家的两个兄弟,作为兄长实在不忍看到这样的局面。
“二皇子宅心仁厚,今次前去西南,查得西南贡品之事,功不可没,着封为睿王,等景琛伤势痊愈,礼部挑个日子吧。”宏正帝甩袖离去,临走时看了朝上的两个儿子一眼,眸色深沉,意味不明。
慕含章用过早饭,带着云竹出门,先去墨莲居转了一圈。虽然这墨莲居是他开的,但这种东西说出去也不太好听,对外一直言说是别人开的,成王妃只是掺了股。
自从墨莲居开张,生意一直很红火,京城中也有人看出这个生意挣钱,但却没人敢涉足,只因这墨莲居挂着成王府的名,而成王的霸道不讲理是出了名的。
“林大哥。”慕含章进店不久,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定南侯家的林公子。定南侯是二皇子妃的娘家,说起来,他们两个还是亲戚。
“慕公子……”林公子在这里见到慕含章,顿时有些窘迫,“上次你送的那盒……嗯,我是没脸让下人来买这个的,只得自己趁着时辰早来一趟。”
林公子的丈夫是定南侯家庶子,侯爷还在不分家,自然不会让他这个男妻持中馈,所以要办什么事终是不太方便。
慕含章闻言,自是听出了他的难处,转头看了看店中的摆设。平民百姓不那么讲究,男人们来买也看不出是夫还是妻,所以无所谓;只是这王侯之家的男妻,却是有诸多不便。所以店中便宜的铁盒卖的最多,最贵的银盒也能卖给那些个为了讨美人欢心摆阔的纨绔子弟,倒是最赚钱的木盒香膏没有原来设想的好卖。
“林大哥若是不方便,你说个数量,每月初我差人给包严实送到府上,就说是我送的东西便是。”慕含章想到这里,心思又活络起来,王府的这种东西每月内务府会按时按量送来,那么这些不方便来买又很需要的王侯之家,就可以让他们定期交银子,然后每月定时给送去。
“如此可是解决了我的大麻烦。”林公子闻言很是高兴,当即就给了一笔定金。
从墨莲居出来,看看时辰还早,慕含章就徒步前去兵部衙门。行至兵部门前,刚好是巳正,就见一个人影准时从门里走出来。
“王爷,这事还没说完,您怎么就走了?”孙尚书拿着一本册子无奈地追出来。
“你自己拿主意就是,我有急事,回头再说!”景韶不耐地摆摆手,抬头看到自家王妃正站在门外,一身浅青色长袍穿在他身上煞是好看,禁不住咧开嘴角奔了过去。
孙尚书眼睁睁地看着成王跑向了成王妃,然后兴奋地说:“君清,我们去吃对虾!去晚了该卖完了!”这就是所谓的急事?还有传说中凶残暴戾的冷面成王,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笑成一朵花的表情?
慕含章看到胡子花白的兵部尚书尴尬地站在门前,歉意地跟他打了个招呼:“王爷晨起走得急,没吃饭,还请尚书大人莫要介怀。”
“王妃言重了。”孙尚书这才回过神来,客气地跟成王妃回礼,反正成王点个卯就走人已经是惯例了。
慕含章笑了笑,带着自家王爷去吃东西了。
时辰还早,回味楼里基本上没有客人。不过每日早早开门的周老板,已经把店铺打扫干净,该准备的食材也都收拾齐全了。
景韶要了个二楼临街的雅间。
“这时节的蟹还不肥,等九月再来吃蟹吧。”因为这会儿还没什么生意,一身艳粉色的周谨亲自来给他们点菜。
对于周老板的穿着,两人已经是见怪不怪。
“要一斤白灼盐水虾,一斤盐焗虾,两斤回味虾,一壶花雕,两碗饭。”景韶看着菜牌说道,凡是带有“回味”两字的都是回味楼的招牌菜,因为一直买不到新鲜的对虾,这道菜很少能吃到。
“吃海虾喝不得烈酒,给你们上壶茶吧。”周谨提醒道。
景韶皱了皱眉,吃好吃的没有酒喝,总觉得少点什么。
慕含章见了,召来景韶的小厮云松,让他去城南青梅姑娘那里买一瓶青梅酒:“淡酒可解虾毒,周大哥不如也买些清淡小酒来,定能卖得好。”
“这倒是个好主意,”周谨闻言很是高兴,“你说的那家青梅酒在什么地方?”
慕含章将位置告知给他,连周谨这样开酒楼的都不知道那家青梅酒,看来那梅姑娘的生意着实不好。既然景韶准备替那位战死沙场的王大哥照顾他的青梅姑娘,给她找个生意门路比定时去买她的酒要有用得多。
“君清,你真的很会做生意。”景韶剥了个白灼虾放到对面人的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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