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与郎花和花朵朵熟识后,三人就时常聚到一起。大多数时候,是“浪花朵朵”到东山老宅谷雨那里,聚在一屋,聊家常,做针线。天气好时,谷雨曾想着带她俩去深山里打猎。怎奈,花朵朵是小脚,走不成山路,最终只带了郎花一人去的。
郎花跟着谷雨进到深山老林,第一次近距离见识到苍狼和它的狼妃、狼崽们。那么一大群野狼就在眼前,吓的她腿肚子转筋,整个人快要趴到谷雨背上了,大呼小叫,起伏不断。她那大嗓门,把狼崽们也吓的不轻,不明白谷雨奶奶为何带来这么一位叫声骇狼的大个子女人。
那次打猎收获甚微,方圆几里内的鸟兽恨不能都让郎花的惊呼声吓得逃散了。直到傍晚,谷雨才就只从树上摘了只野蜂巢下来,雉鸡、野兔等活物是一概没寻到。就这,也把郎花新奇的不得了,嚷着以后还要再跟谷雨去山林,谷雨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带她了。
谷雨抱怨说,上次郎花嗓门太大,她离去后,有只小狼崽吓的不肯吃奶了,还拉肚子。次日深夜,苍狼叼着狼崽来到东山老宅找谷雨求助。谷雨令闫世达下山,到养奶羊的人家羊圈里,偷着挤了一粥罐羊奶,抱回东山老宅。谷雨亲手用羊奶喂养狼崽两整天,小狼崽儿才总算是从惊吓中缓过来。
并且,闫世达下山偷挤羊奶时,被住户发现,从院中跑出来追打他,差点被捉到。
上山一起打猎是行不通了,郎花和花朵朵便常与谷雨呆一起做针线活。
郎花为了补贴家用,找了个帮着裁缝铺绣花的活计。裁缝铺里做好了袄裙,她管着往袄裙上照图刺绣花样,完成后能赚些碎银。郎花接了活计,便和花朵朵一起来到东山闫家老宅,与谷雨凑到一起刺绣。她们三个针线功底扎实,绣得又上心,裁缝铺隔三差五就给郎花派些零碎活。但郎花也多长了个心眼,只道是自己和花朵朵两人绣的,并没有说还找了谷雨帮忙。
郎花也是有些担忧,万一做衣服的人知道花样是山妖谷雨绣的,再不肯要了呢。
谷雨的房间,平日里就成了三姐妹聚会做针线的场所。
闫世达见院里来了俩位山下的女人,不砍柴在家时,便躲在自己的那间房内,把门闩死,不肯出来见人。
郎花和花朵朵都很好奇他为何这般。谷雨说他怕女人。
郎花就掩口轻笑,道:“他三十了都没娶妻,不说是想女人想的紧,怎的还怕女人?”
谷雨悄声说:“我以前听徐妈说过,他早年间喜欢过山下一户人家未出阁的女儿,终日尾随那姑娘献殷勤,结果让人家爹爹和兄弟抓住,给绑到树上打了一顿。还是他堂哥闻讯前去求情,连赔不是加送礼,那家人才放了他。打那后,他就恐惧山下镇上的女人了。”
郎花哈哈大笑起来,说:“他怕是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尝过了就不会像现在这般怕了。”
花朵朵和谷雨也都掩口轻笑,谷雨冲她摆手,让她笑的小声些,别让对面房内的闫世达听了去。
郎花问谷雨:“你天天和他住一个院内,他长的那般壮实,你就对他没什么想法?”
谷雨瞟她一眼,笑着嗔到:“你道我与你一样,整天满心惦记男人呢。他大我十岁,却天天一口一个嫂嫂喊着,我但凡心思歪点,都觉得对不起他那颗赤子心。”
“镇上的人都惊奇闫大憨子为何身体不见衰弱,却原来是因他守身如玉,没被你这小山妖糟蹋过呀。”郎花和花朵朵都“咯咯”坏笑起来。
谷雨拿起线轴朝她们扔过去,道:“你俩谁看着他好,赶紧收了去,好好糟蹋一番。以后同他一起把我当嫂嫂供着。”
郎花和花朵朵都摇头,郎花道:“我不成,养我婆婆自己,都快要把我榨干,再养个憨子,直接就吐血而亡了。”
花朵朵也道:“我更不成,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碰男人了。除非是特别富,啥也不用我干,还很知道疼女人的那种。否则,我就宁可一人过到老。你家闫世达太穷,又笨的要死,我才不要添个大累赘。”
说归说,闹归闹,谷雨和郎花都清楚,闫家埠里惦记花朵朵的男人不少。她一个小寡妇,独自住那套宅院,也是终日提心吊胆的。
惦记她的那些男人中,有一人最无耻,就是与花朵朵宅院一墙之隔的闫屠夫。
闫屠夫年逾四十,满脸横肉,膀大腰圆。家中已有一妻一妾,他与花朵朵去世的男人是未出五服的亲戚。起先,他还没敢打花朵朵的主意,然而,随着花朵朵守寡时日的增加,他就开始按奈不住心中欲念。终日琢磨着,如若能把花朵朵纳妾,不仅可以抱得美人归,还能将她的宅院占为己有。
这一本万利的事,让闫屠夫禁不住动起了歪心思。时不时的,他在花朵朵路过时,佯装醉酒往她身上撞去,趁机摸掐一把。还有甚者,有次深夜,闫屠夫竟然趁妻妾熟睡之时,搬了梯子翻墙进到花朵朵宅院中,试图破门而入。好在是花朵朵用木棍顶住了房门,他又怕声响过大,惊扰到邻里家人,方才作罢。
最近这些时日,闫屠夫却是越来越猖狂。见花朵朵总是拒他千里,便心生怨恨,几次三番用猪血去泼她家的大门,还隔着院墙往她院内扔粪便。下作手段层出不穷。
花朵朵让他搅扰的不胜其烦,却也没有好办法,只能是与郎花和谷雨抱怨一番。郎花让她去告知族长,花朵朵没敢照做,一是族长未必会替她一外来的小寡妇做主,二是担忧闫屠夫事后会报复,变本加厉。
有时,被逼的紧了,一起做针线时,聊着聊着,花朵朵也会委屈地哭上一阵。
连着哭过三回,谷雨实在看不下去了,道:“这么下去不行,咱们得想个法子吓唬吓唬他,让他以后不敢再打朵朵的主意才是。”
花朵朵泪眼婆娑,道:“我与他住邻居,我一弱女子,能奈他何?打又打不过他。”
“他可信鬼神?”谷雨问。
“信,他杀生太多,十分相信那些。家中请了一尊泥塑菩萨,每逢初一和十五,全家老少一起烧香磕头,祈祷菩萨保佑他家平安无事。”花朵朵说。
“那就好办了,咱们不如这般。”谷雨眼神里闪出狡黠的笑意,一个坏点子在她的心头浮起,压低声音与郎花和花朵朵一番交代后,二人均是点头称赞。
谷雨、郎花和花朵朵三人,经过几天精心筹备,在一个阴云密布的夜晚,做了一件针对闫屠夫的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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