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青山前面的话,江宁还很开心。
进了青灵学院,就意味着自己能接触到蕴灵之法,可以开始修炼青铜罗盘上的《坤元宝鉴》。
但当后面那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立马就胯起了小脸。
相比跟张茯苓订婚,他更想心无旁骛的修炼自己的神道。
张青山不给他反抗的机会,带着感慨道:“宁儿,你与张家的婚事,本就是当年你爹与我亲口答应的。”
“如今你爹不在,叔父自当代他为你操办。”
江宁见他又拿那个自己没见过面,名义上老爹来压自己,也只能捏着鼻子答应。
张家大比在族人们的一片哀嚎声中散场,不多时,就只剩下江宁和张茯苓二人站在演武场上,面面相觑。
“既是大伯点姻,我没异议,你我如今婚约在身,之前的事算是一笔勾销了。”张茯苓打破沉寂,顿了顿说道:“等我在琳琅道院修行有成,会想办法让你也进来的。”
江宁一愣,转头看去,却只看到张茯苓消失在拐角的一抹背影。
他摸了摸鼻子,忽然觉得这场婚事,自己似乎也不是那么抗拒。
“出息!”他下意识抬手想打自己一巴掌,但刚抬起来,就又放了下去,转而哼着华夏的流行曲,蹦蹦跳跳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大比后的第二天,张茯苓便离开了张家,她要去琳琅道院报道了,临走前,她给江宁留下了一瓶丹药和半块玉佩。
“玉佩我从小带着,今日把它一分为二,你我各执一半,算作信物,另外,这丹药有止血疗伤功效,你且保护好自己,等我消息。”
张茯苓对家族感情很深,所以知道自己已经阻拦不住他的成长时,聪慧的她便顺势答应了张青山的点姻。
希望能以自己的身份,换来江宁对张家的归属感。
殊不知,纵然没有这一纸婚约,江宁也不会对张家如何,原因无他,只因张家,是张青山的家。
而张青山是江宁在九州仅剩的,唯一的亲人了。
不是血亲,却更胜血亲!
张茯苓走后,江宁拿起桌上的半边玉佩,摩挲许久后,与青铜罗盘放置在一起。
他叹了口气,收回思绪,起身收拾起行李。
确定了名额,再过两天便要去青灵学院修行,按照学院修行的规矩,弟子需吃住在学院,除了休沐日外,不得出门,归家,江宁自然也不例外。
等到他收拾的差不多时,门外传来张青山的声音。
“宁儿,睡了吗?”
江宁应声,疾步上前开门,只见张青山正红光满面,手中还拎着几份油纸包和两小坛子酒。
“陪叔父喝点?”
江宁恭敬接过酒水肉食,点头称是。
将油纸悉数打开,混杂着各种佐料的肉香便弥漫开来,菜虽不多,却精致的很,江宁扫了一眼,就有些发馋了。
“烤红尾松鸡,清蒸麋肉,蒜炒腊肉,两斤牛肉外加一碟花生米,叔父,这可都是硬菜啊。”
张青山在桌旁等江宁给自己倒酒,笑道:“还有你手上的两坛雾松露!”
雾松露,是涿州出了名的烈酒,酒水浑浊却不泛黄,倒入杯中如同雾气凝聚,初闻香气四溢,再闻烈意盎然。
一口下去,如包裹着炙热的火焰,顺着嗓子眼一路烧到胃,凭借着这股子猛劲儿,雾松露深受武者们喜爱。
江宁早有听闻,却始终没机会尝尝,闻言眼中一亮,急忙拿出两口碗将酒满上,将其中一口碗递给张青山。
“来,叔父,你我先干一个!”江宁没喝过这酒,又闻着味儿香,想也不想,一口饮尽。
结果一口下去,顿时面色大变,不顾形象的伸手抓几块肉塞在嘴里,口中还不听嘶着冷气道:“好辣好辣!”
他前世在华夏也喝过白酒,但即便是五十二度的白酒,也不如手中这碗酒来的烈。
张青山见状大笑不已,也跟他一样不顾形象的撸起袖子,跟江宁一起用手撕扯着肉食,大快朵颐。
酒过三巡,叔侄二人的话匣子也被打开。
在张青山的话中,江宁知道了更多关于自己爹娘的事,也知道了张青山与自己的爹曾经结拜成了异姓兄弟。
甚至江宁在襁褓的时候,他还抱过。
江宁听着他诉说着那些自己不知道的家事,眸子深处浮过一抹暖意。
等到月上柳梢头,他将醉醺醺的张青山送回房,望着紧闭的房门,江宁躬身抱拳,深深一拜。
第二日,在下人们干活的杂乱声中,江宁背着行李走出了房门。
议事厅外,张青山带着家族长老们为他送行。
不管他们如何不待见江宁,如今江宁都将前往青灵学院,等到他再次回来时,身份实力就不是张家的淬体长老们所能招惹的起的。
所以一个个的,只能捏着鼻子陪着。
“叔父。”走到前院的江宁看到了等候自己的张青山。
今日的江宁换了身干净的白衫,及腰的长发披在身后,发尾用红绳简单系了个结,张青山上下打量他一眼,神情欣慰。
“江兄好福气,能有你这么个好儿子,一表人才啊!”张青山夸赞,却没注意身后的张九重等人,脸色都黑了。
江宁颔首,同张青山一起走到大门口,门外已经有下人牵好了马匹等候。
“宁儿,此次去学院,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不能回来,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叔父等你成为修炼者归来。”
他拍了拍江宁的肩膀,从衣袖中掏出两封密封的书信。
“这一封是给你弟弟张玄的,你替叔父带给他。”张青山指着写有张玄之名的信封说道。
然后又指着另外一封空白信,欲言又止好几次,才低声道:“这封,给你们学院的苏照教习。”
江宁没多想,恭敬接过,心中将这位教习的名字记下,点头称是。
“叔父放心,去了学院,我会跟玄弟相互照顾,您在族中静心等我们回来便是。”
“好!”
江宁接过缰绳,纵身上马,扫了人群一眼,冲其中一人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笑了笑后,冲张青山抱拳一声。
“叔父,小侄走了,你多保重!”
江宁双腿夹马肚,朝着孟县城门处疾驰而去。
人群中,张啸站在张九重身后,眼中尽是复杂和畏惧。
他明白,自此以后,自己与江宁的差距,将是他这辈子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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