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也太准了!”榕树上的少女收到树洞来信,大为震惊。开篇的“好痛”二字就让她直接对标自己,还有下面想要“离开樊笼”的想法,仿佛写信的是自己的孪生姐妹,连痛觉和心情都有心灵感应。
信像是一把开启少女心的钥匙,里面所写的期待与纠结,都让她感到共情。她甚至被这些心事点拨,对信中的假设平添了几分向往。
想要他带自己走。
想要拥抱他来治愈自己。
一个少女的情感被另一个少女接收,内化。她发觉自己想要得更多。不满足于暗中寄出自己的心情,不甘心就这样独角戏般地听他倾诉,她也想要被看到,想和他说话,想和他发生更多平凡而亲密的故事。
是不是只要回到真身,他就可以见到我了?少女在心中这样想。如果有幸能从病床上醒来,她一定会想尽办法预谋邂逅。她要和他在同一世界再度相逢,要让他看到最好的自己,让他喜欢上自己。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把这段灵魂出窍的离奇经历告诉他,而他一定会笑着说她骗人,又会在她精准说出每个细节后抽着嘴角强装镇定……
联想到叶理之前几次的傻样,少女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可会不会回去之后病好不了?那岂不是就要告别这个世界了?
进一步,可能柳暗花明,也可能连仅仅看着的机会都要失去。
她苦笑,胸口再一次感觉到了沉闷。
想要更多,却不敢保证改变了现状后自己还能安然无恙。
天空中,大片乌云遮蔽了日光,像是具象化的心情。略带潮湿的南风迎面吹来,不知是对将来的不确定,还是不可名状的直觉,少女心底蓦地渗出了恐慌……
2
下午第四节自习课是十佳歌手复赛的时间,许多同学都去看了比赛。半空的教室里,舒简花趴在课桌上一边听歌,一边消极地做作业。
愚人节事件过去的第一周零两天,陈月茗终于来找她了。
就在刚才课间,月茗主动来班上叫她放学等自己,说是要一起走。简花很不想理她,尽管一周的时间足以淡化恶作剧带来的厌恶感,但在月茗找来的一刻,没释放完的怒气又被重新点燃。
她斜了眼月茗,并不想回话。只是既然人家主动开口了,不理人也不太好。于是她含混地“嗯”了一声,像是在清嗓,也可以被理解为是同意。月茗很乐观地默认为后者,开心地说了句“放学来找你”,然后在简花的目送下蹦蹦跳跳地回了班。
就这样和好了吗?简花在心里打问号。
她没有做好和解的准备,至少在月茗认错前,她不想原谅。不过个人意愿通常最容易违背,对别人,纵使她想摆脸色,软弱的性格也会让她在表面上显得友善如常。
要是她放学真来了就算了吧!她在心中劝自己。没必要继续赌气,别人都低头了,还不原谅反而显得自己小心眼。
背景中,叶理和一些同学在班上进进出出,肆意打闹。简花看他和别人嘻嘻哈哈的样子,猜想以他开朗的个性,应该是走出输球阴影了。
真好,难过的事发泄完就过了,很快就能恢复成小太阳。不像自己,什么事都小心眼地记很久,总是阴云不散……
脑海里的思绪在乱飞,她发觉自己真的很容易被开朗的人吸引,叶理是这样,月茗也是。而开朗的人们又总衬得她负能量爆棚,自卑负能量的心继续生出负能量,像个巨大的黑洞,捕捉、摧毁身边一切的光。
耳机里轮播着各式情歌,有艰苦暗恋的,有惨遭备胎的,还有不被喜欢的。简花无法集中注意力,索性放下作业,一头扎进臂弯专心听歌。她闭上眼,捂紧耳机,用自己的敏感细腻体会着歌曲,将忧郁的心情和歌里的各式凄凉融成雪球,越滚越大,享受心痛。
没办法,骨子里的消极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况且她还学会了顾影自怜地沉浸在负能量中。现在的她只想破罐破摔地维持现状,躺在谷底,懒得改变。
貌合神离的友情,不存在的爱情,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3
自卑的人习惯于把自己踩低,把别人捧高,就比如舒简花对叶理。
其实叶理并不是没心没肺到可以轻易忘却打击。此前他虽释怀了输球的事,但理智外的低气压还没有很快散去。人前的他看起来无半点不开心,可实际上脑子里布满了莫名的阴云,沮丧持续为开朗的笑容打着底。
段赛的事暂且完结,然而情书的事仍不明不白。从收到第一张纸条起,叶理就感觉自己十分被动。对方不仅从未现身,而且连给信的条件都不可揣测。他甚至联想到悬疑犯罪电影,仿佛自己是被罪犯盯上的有钱人,时不时会收到来历不明的勒索信。
不过那些信显然与犯罪无关。他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对方给了情书,却迟迟不肯现身,就算是交笔友也该留个地址才对。
不懂。
自习课,和他玩得好的几个人一会儿说去看十佳歌手复赛,一会儿说去打球。叶理没灵魂地跟进跟出,直到他回班拿装备,忽然发现书包上多出一张两折的纸,顿时眼前一亮,灵魂回归。
“刚才有人来过我座位吗?”他问周围同学,得到的都是摇头和“不知道”。叶理奇怪对方怎么能把信给得这么隐蔽,难道是自习课之前就放在抽屉里了,只是自己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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