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花魁大赛第二轮即将开始。
人流开始涌向贡院所在地的南门大街,而从醉香楼出来的祁连年等人,也缓缓走在人流之中,准备前往贡院,进比赛现场。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更能体会到三绝公子的这首词写得到底有多绝。”
被豫州文人士子们簇拥着的祁连年却又诵起了某人的那首《青玉案·魁首》。
现在正值初春之时,在豫州这种偏北之地,还只有梅花等耐寒之花正在盛放,而其它百花,要么还是花骨朵,要么还有待时日才能开。
而此时,因为一场花魁大赛,却让整个南门大街变得灯火通明,四处还燃放起了焰火,时不时冲上了云霄,确实很像是东风催放了灯花千树,也吹落了无数犹如星雨的礼花。
还有,原本宽阔的南门大街上,随时可见雕花的豪华马车缓缓在人流中前行,然后沿街的酒肆,时不时还有美食香味飘来,伴随着青楼悠扬的凤箫声在四处回荡……
这实在是太应景了!
也由不得连祁连年都忍不住触景生情。
“是啊,实在是太绝了,只可惜三绝公子已不在。”
“我在想啊,若是此词都中不了魁首,还能有什么词能有这资格呢?”
“魁首必须得是此词,否则的话,我第一个不服。”
其他文人士子纷纷赞同道。
一定是此词吗?
那是你们还没看到他的另一首!
等到了决赛之夜,我看你们投哪一首!
而走在士子群中,被严格封口了的宋财又忍不住撇了撇嘴。
此时他还忍不住想,假如郑家家主知晓,即将名满天下的三绝公子,竟然是拐带他家大小姐的郑浪之,那他还会满世界去逮他吗?
只可惜假如二字从来就只是一种假设,其实此时的郑温,也正在一辆去往贡院途中的马车上,只不过与其他人的欢声笑语不同的是,此时的他脸上却布满了愁容。
因为一场花魁大赛,给其他人带来的是欢声笑语,给他带来的却是无尽的烦恼。
这种烦恼,还不止是女儿的出逃,还包括那些蜂拥而至豫州的车马船人,给郑氏的追逃也带来了极大的难度,弄得他们寻人难度增加了不少不说,还得时刻担心女儿和郑浪之会混在来来往往的车马船中逃离豫州。
可担心又有什么用呢?
按理说,此时的他根本就没兴致去看什么花魁大赛,可作为郑家家主,并且还在有求于人的情况下,他来了豫州的消息根本就瞒不住。
于是乎,很多人向他发出了去看花魁大赛的邀请。
“一个不听话的郑氏举子而已,郑兄何必如此上心?不如趁此机会去看看花魁大赛,去放松一下心情。”
连负责督办比赛的提学大人都向他发出了邀请,让他不得不来。
只是他能有心情看比赛吗?
明月楼那边,即将登台的参赛伶人自然已提前到达后台,陪同她们的,是她们的调教嬷嬷,以及将为她们伴奏的乐师。
接下来她们将进行今晚的登台顺序抽签。
这原本是可以相安无事的。
只不过同行是冤家。
作为此次花魁大赛辅办青楼的清风楼,自然是拥有抽签的第一顺位,因此调教嬷嬷袁妈妈理所当然地排在了最前面。
而跟在她身后的,则是醉香楼的颜月月。
这是一对冤家。
十五年前,当颜月月刚出道时,袁妈妈已经是会宁清风楼里正当红的头牌,只不过一场花魁大赛国赛,不仅让她的头牌之位,逐渐让给了当年国赛夺魁的清风楼的另一位新伶不说,连仅夺得花史之位的颜月月,也逐渐在风头上盖过了她,结果弄得她不得不在当打之年愤而推出,当起了调教嬷嬷。
对于夺她头牌之位的同楼新红人,她是不敢嫉恨的,于是她便嫉恨上了颜月月。
又是很多年过去之后,颜月月也当上了调教嬷嬷,并且还跟她在豫州再相逢,又一次成了竞争对手。
这可是复仇的绝佳机会!
趁着抽签还没开始,袁妈妈回头道:“颜大家,你可是当年豫州大赛的花魁,想必这次大赛,你也不希望花魁之位旁落吧?”
但凡是青楼出身的伶人,说话都极为有艺术,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绿的,再正常不过。
袁妈妈自然也擅长于此道。
已将本次大赛花魁之位视为清风楼囊中之物的她,自然得趁醉香楼实力衰弱之时,来好好奚落颜月月一番。
当然,就算是奚落,也得把话说得极其漂亮。
对此颜月月又岂肯不知?
换做是在之前,她一定也会因这话而懊恼,可现在的她,却看了看已笑得眼角满是皱纹的袁妈妈,淡然回道:“袁姐姐,有您在,花魁之位我是不敢随便想了,不过呢,万一要是运气来了,花魁之位真又落到了醉香楼手里,我也坦然受之,只不过到时……”
她故意停了下来。
“到时怎么啦?”
袁妈妈不得不接上话茬道。
“到时袁姐姐可别又早早改行啊,我还期待着跟姐姐再次在会宁相会呢。”
颜月月嘴里轻轻地蹦出了这杀人不见血的一句。
“你……呵呵,那你可得趁决赛之日尚早,赶紧去寺庙里多烧几柱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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