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亮正在暗自思量间,忽听得帐外有人前来。
“薛将军!扁某求见。不知将军是否方便?”
“哈哈。快快请进。当称扁将军了。如今兄弟还这般生分倒是不必。”
帐外之人正是接边将之职的扁豆是也。
却见扁豆入帐而来,手持一壶二盅,似乎是有饯别之意。
“未得薛兄首肯,小弟却也不敢妄言。”扁豆边说边走过来,“今日我寻来一壶好酒,特来为哥哥饯行。”说罢斟出血酒,双手奉上。
“多谢扁兄弟了。”薛亮这般道,随后接了血酒一饮而尽。
“该是我多谢薛兄,家中来书说道薛将军不少替我邀功。否则以扁某威望,难得此职啊。”说罢扁豆自饮血酒。
“老弟自谦了。薛某也是见兄弟能当大任,故而对上举荐。”
扁豆斟满血酒后又道:“今日一来为薛兄饯行。二来是有他事请教。不知薛兄能否诚言相告?”
薛亮欲言又止,而后却道:“何言请教。但所能说,必知无不言。”
“薛兄不必这般。小弟今日当真是诚心而来,论勇论谋我自愧不如。能成先锋之职却也符合小弟心意,但如今薛兄捧我至此,小弟当真不知今后如何行事是好。论功行赏暂且不提,但若是难服众心,怕是这边将一职做不长啊。”
说罢扁豆自饮一杯。薛亮听罢以观邃法加持,自知此人此番坦诚相待。于是便将停在喉间的血酒咽下化去,此酒虽以血为材,但毫无恶腥之气。
“老弟这番当是诚言。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长处自当发扬,短处以他补己。为将者可有不足,但有一足当是必须,便是知人善任。”
“小弟冒犯,敢问薛兄,如何练就察言观色之能?掌知人善任之法?”
“读书明理,读之以用。假以时日,当练就一能一法。”
扁豆自问不曾功读,只识得大字几百。随后推杯换盏间请教了许多读书致用的道理,薛亮侃侃而谈,夜已深,二人微醺。
“老哥,弟弟就说现下,你走了,这摊子我怎么马上支起来?不能让人笑话啊,就直说,该做啥,该用谁?”
“此事还需老弟自己琢磨,用人举人需就事论事,不能一概而论。”
“老哥就拿张三造谣那件事来论论,此事涉及的人该当何看?”
正是人言可谓,张三一事过去甚久了。但群妖均将此事命名为张三造谣,而造谣元凶刘大麻子已然被忘却了。
薛亮闻言心知扁豆有些醉意。便道:“老弟停盏,就拿张三一事来论人。此番说完,你我大醉何妨?”
扁豆闻言停盏,知薛亮此番要正式交底,于是道:“洗耳恭听!”
“勇事可着杜先锋,大事定要压他一头,小事定要捧他高高。可为此人树威,但不可为此人邀功。”
扁豆急问:“为何?”
“你二人本平起平坐,勇武相当,不分上下。你有先天家势,此番上任,他心中定是不服,与你作对,急于争功。你必须顾此人心意,现下以将权压他是下策,必先诱其骄心,引其犯错,小错定大罪,方可稳住此人。”
“明了。谋事?”
“谋事可着赵六那人。此人虽不多言,但心思缜密。此人我虽未用,但定是善谋。你日后一试便知。”
“为何?”
“那日刘大麻子欲浑水摸鱼逃过军法,但被赵六识破。料想谣言之事,张王李赵刘均知一二。但张三直率,李、赵糊涂,唯有赵六精明。此人一来没得罪刘大麻子,二来留下一丝线索。若是我未察觉有异,料想赵六必以死誓咒为后手。”
扁豆回想起那日赵六似乎经了好一番思量才出言指正。回想一番后暗暗点头。
“明了。难事?”
“难事可着你本家扁毛毛。此人年岁偏小,心性稚嫩。谋事还需历练,但其聪慧异常。难事于他如同儿戏。”
“明了。言事?”
“却无堪用之人。若是刘大麻子未死,此人定可着言事。只是此人连自己异姓兄弟都肯害得,品行不端,难以把控。不用最好。”
扁豆听罢,沉思片刻后道:“若赵六堪用。是否张王李三人也要稍加提拔,避免兄弟嫌隙?”
薛亮闻言哈哈大笑:“老弟悟性不低。当是如此最好!但此三人却也有不同用法。”
“何讲?”
“张三直率,可领命行勇事。李四、王五二人倾轧,情谊寡淡,必分之而用,免生内斗。”
扁豆听完薛亮一番话,一一记在心里。随后道:“听哥哥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从未想过张三造谣一事,其中还有如此多的门道。”
薛亮只是轻轻点头,随后道:“扁兄弟颖悟好学,来日必将受重用。此一别不知何日再见,今日你我二人畅饮一番如何?”
言及此,扁豆也是解了心中戒备。薛亮这人定然是不可小看,但此番吐露心迹,实乃诚言。料想此人心中还是有几分义气!
随后二人畅饮,酒罢扁豆拜别。不提。
不知五道河那边得了薛亮消息会有什么动作?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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