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
“我的灵魂?”
卫一平一边说着,一边张望四周。
尽管看不到,但他有一种直觉,对方就在这附近。
“不。”声音阴恻恻的存在不知是没有发现他的寻找还是发现了也不在意,否认的音调语气没有丝毫变化,接着继续道:“灵魂是魔鬼钟爱的交易物,我不需要。”
闻言,卫一平心头微松,却没有大意:“那你想要什么?”
“这个暂时不急,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让你选择,你会怎么解决刚才的麻烦。”
“把欠的钱还上。”卫一平回答得毫不犹豫,但说话时目光微微闪了一下。
显然,这并非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这一点,那未知存在也发现了,所以阴恻恻地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卫一平心中一突,想起这未知存在最开始的话,猜到对方可能有办法知道自己心中真实所想,不禁有些慌,但嘴上依旧坚定道:“当然。”
“真的?”
“真的!”
“口是心非!”阴恻恻的声音话锋一变,不客气地揭穿道:“你心里想的明明是不还钱,而是反过来把那几个混混打一顿,打到他们像之前的你一样,只能挨打不敢还手!”
“让他们一个个趴在地上像条死狗,就算被人用脚踩在脸上,也敢怒不敢言!”
这一刻,阴恻恻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无形魔力,不断勾动着卫一平的心绪,有节奏地述说着他心中真实所想,在他脑海里勾勒出画面,仿佛一切都能成真。
“你想把自己一直以来受的屈辱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让他们也体验一下什么叫无奈!什么叫软弱!什么叫屈辱!”
“再说深一点,某些时刻,你甚至想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在他们出言侮辱你妹妹的时候,你恨不得把他们一个个五马分尸、大卸八块,恨不得扒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敲他们的骨头,吸他们的心髓!”
“够了!”卫一平大吼一句,人气喘如牛,眼睛里多出几丝血色,“不要再说了!”
阴恻恻的声音没停,幽幽道:“怎么,连自己真实的想法都不敢面对了?”
“难怪他们敢缠着你要债,对你拳打脚踢、百般侮辱,甚至明知道违法,依旧敢在你面前明目张胆打你妹妹的主意,因为你就是一个挨打都不敢还手的懦夫!”
“一个连自己唯一亲人都保护不了的废物!”
“不是!我不是懦夫!”卫一平大声反驳,表情逐渐疯狂,“我不是废物!”
“那就拿出证明来!”阴恻恻的声音一锤定调,加快速度道:“我给你力量,你去把那几个侮辱你的人杀了,实现你的想法,把他们大卸八块,剥皮抽筋!”
“用事实说话,向我证明,向自己证明,向你妹妹证明!”
“让她知道自己的哥哥不是懦夫,不是废物,有能力保护她!”
经过一番又一番诱导,卫一平的思想已经完全陷入对方的节奏,双眼血红,闻言,不由自主喃喃道:“证明!对,用事实证明!”
“我要杀了他们,把他们大卸八块、扒皮抽筋,向若华证明!”
“证明我这个哥哥不是懦夫,不是废物,有能力保护她!”
“我要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
“你给我力量!我去杀了他们!”
“快!你给我力量!”
“咦?”就在那阴恻恻声音觉得自己即将成功、打算回应时,胡同口忽然传来一道疑惑不定的苍老声音,然后,一个老乞丐走了进来。
“明明感受到了深渊生灵的气息,怎么忽然没了?”老乞丐自言自语,扫视一圈,最后把目光停在卫一平身上,“哦豁,眼睛红得跟血一样,状态明显有问题。”
这时,红了眼的卫一平朝他冲了过来:“杀!杀!杀!”
“杀你个冤大头!”老乞丐冷哼一句,旋即聚声暴喝:“痴儿醒来!”
痴儿醒来!!!
醒来!!!
瞬间,卫一平仿佛脑子里有口大钟被人用力撞了一下,整个人从上到下嗡嗡的,奔杀动作当场定住,眼中血色迅速消退,心中澎湃杀意被震得七零八落,隐没不见。
清醒后,就看到老乞丐一拳打向墙壁。
刚要疑惑,便见墙壁一阵扭曲,一道诡异人影从里面翻滚出来,落到地上。
“哟呵!”老乞丐惊奇出声,“蛊心女?新品种啊。”
这时,卫一平也看清了诡异人影,是个姿容美艳的女人,但下半身却不是大长腿,而是一团阴影似的黑色浓缩雾气,仿佛有生命般自行蠕动着。
“6级,等级有点低,但青铜品质还是头一次见。”老乞丐啧啧称奇,而后转头看向卫一平,打量了一下道:“刚被人打,心里怨恨,所以中了它的蛊惑?”
卫一平没吱声。
“不说没关系。”老乞丐也不在意,淡淡道:“老夫一脚弄死它就行了。”
说罢,他抬脚落下。
地上的蛊心女之前就被一拳重创,无力躲避,瞬间没了声息。
杀完怪,老乞丐转身要走。
“高人!”卫一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声音悲戚道:“我知道阁下是高人,和我非亲非故没义务帮我,可我实在走投无路了,只能求高人帮我!”
老乞丐回过头,疑惑道:“你怎么知道老夫名字叫‘高人’?”
“……”卫一平一噎,显然没想到自己这随口一喊居然误打误撞叫对了,但很快面露欣喜道:“高人这是愿意帮我?”
“想得美!”老乞丐翻了个白眼,嗤笑道:“看你这反应明显是瞎猫碰到……”
说到一半,他忽然改口:“呸,老夫才不是死耗子呢,你这明显是误打误撞了。你也说了和老夫非亲非故,老夫凭什么帮你?”
“就凭你突然下个跪?老夫又不是庙里供的木石神。”
“更何况,那些家伙天天被人跪,也没见哪个真显灵出手救苦救难了。”
卫一平一咬牙,一头重重磕在地上,而后起身,不顾额头的血,郑重道:“只要前辈愿意帮我,以后我这条命就是前辈的了!”
“只要不伤害我妹妹,前辈让我做什么都行!”
“就算叫我去死,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老乞丐笑了:“行啊,那你现在就死给我看看。”
卫一平微愣,旋即二话不说,一头向墙上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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